同孩子们说:我见过东北虎,他们都说:在公园里吧?我说:不是。
那是1951年冬天,我才五岁。听说有个打虎英雄在山林里打死一只老虎,正在用小火车往回运,我便和二哥匆匆来到森铁车站。人们正敲锣打鼓的迎接打虎英雄。我以为这个英雄一定像十八万禁军教头林冲那样威武英俊,可当他走下火车后,才发现不过是个矮小得像武大郎那样的车轴汉子。人们给他戴上大红花,抬着他,在街里转一圈,后面抬的就是那只虎。我从人的空隙中挤到老虎的跟前。喝,这虎老大了。虎身两米多长,尾巴也有一米多。浅黄色的皮毛上长有一道道的黑色横纹,很漂亮。我特意摸了摸虎头,像摸自家的小猫那样,真的虎头虎脑,蛮可爱的。虎的额头上有很重的横纹,中间串联起来,确实像个“王”字。兽中之王嘛!我想,人说“人死像猛虎,虎死似绵羊”,真是这样!人死了,大伙都不敢去看;虎死了,人们都争着抢着去摸一把、抓一下。
以后,每到晚上,我都透过那个很小的糊着窗纸的窗户向外看,一旦看到山腰上出现两个平行的光柱时,哥哥就告诉我那是老虎的眼睛。但老虎从来没有进村。相反,却是狼经常进村骚扰,不断出现狼叼走小孩,咬死马牛的现象。
后来,在东北虎濒临绝种的时候,我才知道,虎是肉食动物,以野猪、黑熊、袍子为主食,并不关注人群和人们饲养的家畜。虎对狼是恨之入骨的,在有虎的地方,狼就被赶走了。看来,小兴安岭狼那么多,是因为东北虎锐减,没了狼的天敌的缘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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